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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前徐州的下水道及飲用水
    2019-11-21 16:42作者: 陳仲言來源:本站

           徐州的下水道和民間食用水,在解放前的情況,試簡述之。

           徐州的舊城,于民國十七年(1928年)間,北伐軍第一軍劉峙駐徐時拆除,原來城之西北方蜿蜒至城之東南,半圓形,沿著城墻以外為護城河,于南城外匯入奎河。奎河南流,經奎山東、三官廟、高家營、楊山頭、黃橋、欄桿山、訾村等地而泄入洪澤湖。城北及城東均由黃河故道經積水壩(俗稱雞嘴壩)、李莊、小壩等處下排。城之南門外,跨奎河有石橋以通車馬行人,名曰“吊橋”(原系木板橋,可以吊放)。該河跨度不寬,且時有淤塞,不加浚疏,每年霪雨季節,各處恒多積水,城內則賴蓄水河。蓄水河沿城隍環繞一周,河汊互通,約占城內面積四分之一,南至西南之燕子樓前,西面之鐵關帝廟后(現徐州會堂)、夾河街、祠堂巷北(現二中學校南),以及東南隅(現快哉亭公園),各處之河,既大且深,容量頗巨,而城內各街巷,均有“文曲溝”相通,以便洩水入河,當時的溝,街衢間的皆“陰溝”(溝上加蓋),巷間等多“陽溝”(敞頂無蓋)。

           城中心一大河,西起淮海路展覽館處,東迄美仁西巷,北自少華街,南達中樞街,除此諸處以外,尚有小型蓄水坑,如立業之龜坑、依仁巷之水坑,南關外之兩半坑、石婆坑等等。

           燕子樓與東南隅兩處,有穿城下外通奎河之“水門”,較為深闊,全城之水,均從是出。城之南關,亦由溝洩水入奎河上游,除城東、北方外,則唯奎河是賴,夏季雨量不大時,有蓄水河還可容納,如遇大雨連綿,則溝澇河溢,水門束水,城內遂成澤國,是以在拆城之后,即于現解放橋北及現第五中學校南二處,開辟深大之溝,俾洩水無阻,更將奎河疏浚,文曲溝每年春夏之交亦行清掘。邵漢元任徐州專員時,并治黃河故道,將河床拓寬加深,出土筑堤。民國二十年(1931年)后,水災無大害(民國二十年大水成災,被災面甚廣,非徒徐州一處)。

           奎河上游無源頭,每年雨季,西南山區洩下之水排入石狗湖(現云龍湖),由奎河下洩,水勢大時奎河出岸,上游則于蘇堤閘門加以控治,冬春天旱時,奎河則有時干坷見底。

           關于食用之水,當時民間洗衣用水,均在各自所居之近處河邊洗滌,春季水淺,則多赴黃河、余窯、老和尚原(該二處即現云龍公園內東北面),河深而大,下有泉,水清澈。平時多在奎河兩岸和城內之蓄水河洗滌。在家洗衣者絕少,因為買水傷財,擔水勞力,而且不如在河洗者干凈,是以河邊洗衣者絡繹不絕,搗衣之聲震耳,岸上另有坐等者,各婦女談笑喧語,不覺疲勞,日初出,月中天則人尤滿。

           徐州解放后,奎河修浚,云龍湖初辟,除城東和北面居民洗衣仍就黃河外,他處則多移向該二處。迨至自來水供水后,在家洗衣的始多。

           民國十年(1921年)前,徐州民間的飲食用水,東、北關地勢高不易打井,則挖“土井”。所謂土井者,即在地面下挖約一二米、上大下小之圓坑,土壅四周,有如蟻穴,留出入口,鏟成階蹬,以便上下,底部見水,人提桶下,水上搭有木板,板前有支架,板后搭于高出水面之斜坡上,人蹲板上舀水傾桶中,滿后提桶上坑,挑水一擔,需時二十分鐘,后來者則須排隊守候。坑水含泥質,色黃,至家入缸后用礬打之方可飲用。居于鐵路附近者,可挑鐵路水管之水,較之土井自更清潔。

           其他各處均仰水井給水。水井有磚砌碹,石砌碹,呈直筒而下,深約十余米,淺的或二三米不等,圓的直徑約一米多,井口上蓋石板,板上鑿圓孔,略小于井,是稱為“井筒”。石板之孔,有獨一者,二孔或四孔者,稱孔為眼。凡一眼者,板上多加高可平膝之立石,排作圓、方、六角形。住戶院內有井,則在井外周圍樹以木欄,名曰“井欄”,以防兒童不慎落井的危險。外處公井,立石樹欄者少,有的僅砌石為井臺,高于井口平,臺周邊可容數人,以便挑水放桶。

           不論土井、水井,在夏季陰雨季節,井外的雨水常流入井,帶有泥土污物,水色渾濁,微有腥氣,更有鄰近廁者或水溝,或在井邊洗衣,污水流之入井者,實屬有礙衛生,故夏季人多患腸胃疾病,再加蒼蠅傳染,流行既快且廣,推源禍始,多因食用之水不潔所致。徐州淪陷以后,日軍四出,在各個水井撒藥消毒,日人恐懼“虎列拉”(即霍亂),一旦發現,即派軍將所在之街巷封鎖,把病人拖去,重則未死即行焚燒,輕則隔離,井之附近由衛生人員到該處噴藥消毒,當時互傳謂其下毒藥。

           春夏干旱時,井水涸淺,凡使用該井水之家,醵鈔雇挑水夫淘之,井內所積存的磚瓦石塊及泥沙等,一并清除,泉得暢旺,水亦較潔,土井則掘之加深,見水方止。

           徐州水井,多不勝數,土井分布于故黃河兩岸,水井遍及街巷,私宅之內都亦復不少,僅永寧里一地,不到百米,就有公開三處。

           有名之水井,如解放路曉市北之蓮花井,該井東北角之第一泉,現中山路南段之云龍第一泉,云龍影劇院西之老虎井,衛生學校對面之廉泉,原機關大院東墻外之三山夾一井,馬市東段路南井亦同此名,福國街西段有福水井,老北門甕城有彭祖井,醫學院處有余井涯,其西北有肖井涯,一中學校西有倒馬井,大同街鐘樓南有小井涯等。

           以井眼而名者如少華街東段之四眼井,文亭街東段及現師范大學處之井均同此名,文亭街西段之二眼井。

           有因地而名井者,如:鐵佛寺、臥佛寺、大慈庵、英士街(現建國西路)、黑石峽(云龍山北坡)、齊魯公所(石磊巷內)、慈云寺、校場、南關有沙家汪、馬鞍橋等,其無名者難以盡舉。

           各井的水質不同,大體分為“甜水”和“堿水”。堿水俗稱“苦水”,僅供淘菜洗衣之用,飲用者則為甜水。又有所謂“半口”者,即堿性較小,勉強亦可飲用。此外尚有硫磺井,水含硫磺質,此種井徐州城關間僅有三處,即文亭街之四眼井,浴鶴池澡塘使用(后改名文亭池),大同街西端之浴清池及彭城路南段之仙泉池所用者均是,仙泉池者較重,凡瘡疥、皮膚病患者,多來該浴池等洗燙,確獲相應效果。

           甜水井水少于堿水井,以現彭城路為分界,路之東皆甜水,路之西皆堿水或半口。

           水質最好者首推蓮花井,次則臥佛寺、鐵佛寺、大慈庵。余井涯、云龍第一泉又次之,但均為甜水。少華街之四眼井及廉泉均為半口。

           家庭用水,多分缸盛儲,缸或分大小,或分砂瓦,以資區別,冬天用麥草麻袋裹之以防凍。“仙鶴腿”之砂缸,則半埋地下,地溫不凍。

           居民用水,除居住近井之家或貧困者自行提擔外,其他多系買水,有專業挑水夫或水車供水,視程途遠近取值,有按月計者,每月用水不計其量,不得或缺,給以代價,有如月工資。有按挑計價者,即每挑價若干,所用均為煤油桶,二桶一挑,甜堿分計,甜者稍貴,等于計件工資。

           水車則每車價若干,其車為一二把手木輪車,車身中間木柵為槽,車輪半于車槽內半于車下,槽之左右各放橢圓形木桶一,木上蓋少低于桶內呈凹狀,有二孔,汲水傾其上,由二孔流入桶內,桶下側稍前有一孔以塞堵之,拔塞水即流出,另以桶接之,桶滿加塞。車后二把一絆,人推輪轉而進。每車運水均十挑,多供茶館用水,其時居民燒無煙煤爐者尚少,多數都向茶館買開水,有的茶館并設座賣壺茶。

           茶館之爐窄而長,呈新月形,磚砌,中粗,搪爐膛,前后起槽為火路,燉水用白鐵炊,爐膛上一炊,火路上前后分排數炊,爐膛燒用煙煤,以風箱鼓風助火,中間者先沸,次則將火路上者次第前移,逐一移動,水沸頗快,鄰戶是賴。

           不論水挑、水車,均先付鈔買水牌。水牌為手指長寬之厚竹片,上熨印,以便鑑識,上端一孔可穿系,每挑或車付與一牌,完時續買,家用之水,甜堿有別,以牌區分。

           井上無轆轤,均須用繩汲水,井深者頗為費力。

           水夫供水,分有地段,某人供某處者,他人不得供應,否則糾合同行議罰,如本人患病或因他故不克供水時,亦由本人找人暫行代替,所付的代價,低于本人所得,水車亦然,此謂之“水窩子”。本人年老,不勝其勞,或棄此他圖,則將水窩子出賣,后繼者買之方能接替。買時有同行見證,水車則連車齊賣與。

           民國十四、五年(1925~1926年)間,五省聯軍陳儀任徐州警備司令時,于城內立業巷及南關石婆坑二處各打機井,以鐵管鉆入地下,上裝汲水泵,左右安弓形把,二人互軋,水從泵口出,流量甚旺,架屋護井,屋前一池蓄水,池周下部數水眼,用以放水,各有塞,拔塞接水,接水時付以極低代價,有看管人專管。初試此井,擬后推廣,后陳移防不果,僅存該二處直至解放前仍使用之。機井較水井清潔,又無汲水之勞,天旱時供水無虞,近居之婦孺皆可勝任,當時至感方便。

           淪陷以后,居民有的醵金或私人出資,打小機井于街頭巷尾,因之挑水夫大受影響,多數改行,而居民燒無煙煤爐者普遍,茶館多停閉而水車亦絕跡。

           戶部山地高無井,居民飲用之水,仍須水夫供應,所挑較近之沙家汪、武定門、蔬園巷各處井水,價稍昂。

           井水久不使用,會變質自腐,必須重淘,易為新水,方可飲用,否則致患腸胃病。

           久旱之時,井中水淺,汲時困難,因之為此爭吵斗毆者時有所聞,雖有機井,但為數甚少,流量不大,尤其夏季,供不應求。在抗日戰爭勝利后,由前銅山縣圖書館館長李運周、前銅山縣救濟院院長段聿栽、前銅山縣商會主席藍伯華等人發起,并向當局聯系,成立徐州市自來水股份有限公司籌備會,訂立控股辦法、集資數額、器材采購、聘請人員、水源引進,以及一切應興諸事宜,并得到當時徐州市市長駱東藩的支持,遂開始募股。首先邀請當地紳商富戶開會商討,皆不理想,遂后由李運周等人登門勸股,所收股金一部分派專人匯上海購置器材,一部分留徐作為籌設費用,并繼續征股。后即由李偕同技術人員赴滬專司其事,一俟所有器材全部購進,即行運徐,但因匯款時感不足,故遲遲難以齊備。直至徐州解放,所有已經購進的器材,仍存上海未運。當時李運周、段聿栽、藍伯華等人在滬集議,屢經商討,決議凡滬存之器材,一律掃數移交,由藍之夫人王毓芝來徐,與當時的徐州市建設局局長胡大勛聯絡,將全部在滬手續移交清楚,其在徐州的一部分,由徐州市軍事管制委員會接收。后遂正式成立徐州市自來水公司,引城南七里之三官廟村之水為源。該村水源甚旺,雖大旱之時從未困乏,質凈且甘,與蓮花泉者媲美。

           從此逐年延伸,通衢陋巷,自來水管道敷設迨遍,雖久經缺水的戶部山亦有售水站供水,居民從此即不患乏水和不潔。原來的水井均加囤填,其處另作其他使用矣。

           (作者曾在徐州市工商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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