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河建成通水至今已整整30年了,徐洪河的精神和徐洪河建設者們艱苦奮斗的業績無不時刻激勵著我們。幾天前,局辦公室轉給我一封市政協征集關于開發徐洪河史料的函,這一下又打開了我塵封20多年的記憶,徐洪河施工時的一場場、一幕幕感人的人和事又浮現在我的眼前。
徐洪河工程連接洪澤、駱馬、微山三大湖泊,穿過淮陰的泗洪、宿遷和徐州的睢寧、邳州、銅山,途經兩市五縣,全長187公里,其中洪澤湖的顧勒河口至劉集徐洪河干河,長120公里,利用房亭河67公里。徐洪河按照送水200立方米/秒、防洪20年一遇、排澇5年一遇、五級航道設計。它的建成,可改善徐州乃至淮北地區水資源緊張的狀況,是保灌溉、保排洪、保發電、保航運、保城市用水的一條重要水道。
1976年至1978年,先期已完成了一段河道工程,至邳州房亭河南段。當時由于國民經濟調整,工程暫時停建。俗話說“一丈不通,萬丈無功”。隨著國民經濟的發展和人民生活的改善,徐洪河續建的問題又擺上了議事日程。1990年,在總結“七五”計劃、醞釀“八五”計劃的日子里,市委常委會、市長辦公會上,市人大、市政協的例會上,大家反復議論繼續振興徐州經濟中的一個重大問題:徐洪河續建工程何時搞?怎么搞?
“水源不足,旱澇未除,農業難上新臺階,工業難上新項目,發電、航運、城市用水頻頻告急,繼續振興徐州經濟實在難呀!”
“目前國家還很困難,地方財力也有限;工程浩大,花錢甚多,物資緊缺,工程繁重,如果馬上動手,那才是難上加難呢!”
“打好水利基礎,才能繼續振興徐州經濟,推動各項建設事業繼續發展;大河不開通,小河挖得再多也無濟于事;上邊給錢要干,就是不給錢,我們也要馬上干。”
在會上,看到各徐洪河開挖現場級領導和專家們在慷慨激昂的發言,作為水利人深受鼓舞。
在深入調查研究、廣泛征求意見的基礎上,市委、市政府作出決定:徐洪河續建工程于1990年11月1日正式開工。
工程面臨最大的困難、最核心的問題是資金問題。徐州市采取“市縣財政擠一些,集體積累拿一些,人民群眾出一些,有關部門幫一些”的辦法,經過多方努力,總共籌集資金2億多元。
一時間,參戰徐洪河,支援徐洪河,為徐洪河作貢獻,成了全市人民話題中的一個熱點,各個部門、各個單位工作中的一個重點。
隨著市委、市政府一聲令下,首先成立了徐洪河工程指揮部,市委副書記胡振龍兼指揮部政委,副市長汪為群兼副指揮。指揮部成員一律吃、住、辦公在一線工地。各縣、鄉也都有一名主要負責人領隊,40萬名民工自帶糧煤、工具,浩浩蕩蕩,從四面八方匯集到75公里長的工地,在當年淮海戰役的戰場上拉開了徐洪河續建工程大會戰的序幕。
在冬季一個多月的施工期間,縣與縣、鄉與鄉之間開展了以“比進度、創優質、保安全”為主要內容的社會主義勞動競賽,廣大民工起早貪黑頂風冒雪連續作戰。在工地現場,我看到滿河道彩旗招展,人聲鼎沸,你追我趕,熱火朝天。“困難再大不低頭,苦干巧干保發展,奮勇拼搏爭一流”等橫幅標語在工地隨處可見。銅山工段遇有磐石,睢寧工段出現流沙,邳州工段碰到難以對付的砂礓,經過領導干部、技術人員、民工群眾的現場會診,徐洪河施工場景斗智斗勇,均被一一降服。在電力、物資、商業、運輸、衛生等部門的大力支援下,提前半個月完成了1100萬立方米土方任務。
1991年夏汛剛過,續建二期工程緊接著全面開工,全市6縣(市)均提前兩個多月進駐工地。施工逐步實現了機械化、半機械化。我在工地上看到上工人員大大減少,但土方工效顯著提高,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挖河新氣象。邳州的2500多臺大小拖拉機,牽引著膠輪平車來往如穿梭;豐縣、新沂市的200余臺泥漿機一字形排開,像一門門大炮向兩岸噴泥漿;尤其是沛縣的140多臺鏟運機、推土機,像一輛輛重型坦克橫沖直撞,響聲震天,日夜不停,大有排山倒海之勢。 1500萬立方米土方任務僅用一個半月就全部完成。
在規模宏大、任務艱巨、困難甚多的徐洪河工程上,我們驚喜地看到成千上萬的共產黨員和各級干部身先士卒,充分發揮了先鋒模范作用。市水利局局長、黨委書記兼工程副指揮韓發舉,就是上述黨員干部中的突出代表。
他干了30多年水利,長期的野外施工,艱苦的生活條件,使他患上多種疾病。1990年以來,他一直奔波在徐洪河上,白天往工地上跑,晚上回指揮部處理工作,有兩次扭傷腿腳,就拄著拐棍走,哪里困難大,哪里問題多,他就出現在哪里。單集翻水閘站開始建設時,基身因膨脹土出現大面積塌方,草包裝土填不住,埋水泥管也壓不住,用鋼板栓代價又太高,年輕的工程處副主任劉剛,為此一連三天三夜沒睡覺,想了許多辦法均未解決問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韓發舉拄著拐棍趕到了。他同劉剛經過反復研究,決定采取“漿砌塊石”的辦法,他拍著劉剛的肩膀說:“就這么干,成功是你的,失敗我負責。”終于戰勝了膨脹土,擋住了塌方,保證了工程順利完工。
后來,我注意到韓局長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他關節麻木,每走一步,傷腿疼痛難忍,本身又患有高血壓,心跳加快,支氣管炎也發作了,臉上還出現了浮腫!市領導動員說,你快去醫院檢查檢查吧。老伴也來電話說,回家過幾天再去不行么。他的得力助手、黨委副書記莊華平也說,趕快回城休息幾天吧,我們保證做好工作。他的回答是:“我不能離開工地。這不是說徐洪河離開我韓發舉就扒不成了,而是我作為一名共產黨員和水利干部,對黨對人民的心怎么也過不去啊!”
從徐洪河續建工程的具體實踐來看,經過改革開放,人民群眾的思想覺悟相當棒,他們建設社會主義的積極性非常高。這是徐州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在視察徐洪河工地后的共同體會。
在這里還必須一提的是,這個工程占用的土地比較多,拆遷的房屋也多。據統計,涉及3個縣18個鄉82個村的1200多戶群眾,睢寧縣占90%。縣鄉政府按照省、市有關規定,予以適當補助,進行妥善安置。群眾則為了“開致富河,引幸福水”,“虧了咱一家,造福全市水”,不要農轉非,及時拆房讓地,主動清障排水,為順利施工作出可貴的奉獻。
在工地采訪時,我們隨處都可以看到,施工人員在野外施工,稻田搭棚,路旁起灶,徐洪河施工場景有時一天只能吃上兩頓熱飯,這就是包括農民工、技術工、工程師在內的建設者的生活條件。
河下施工,地面滲水,一片泥濘,機械無法拖進施工現場,職工們就抬的抬、推的推,硬把一臺臺攪拌機、灌漿機、吊裝機等設備“請”到位。
冬季施工,大雪紛飛,滴水成冰,寒風刺骨,職工們甩掉棉衣,卷起褲筒,有的甚至上身只穿一件背心,“手磨破了笑嘻嘻,試與天公比高低”。
夜間施工,澆筑底板,立柱砌墻,安裝閘門,職工們在鋼筋網里鉆來鉆去,在腳手架上爬高蹬低。看到這一幕幕感人的場景畫面,真是讓人淚奔。
據有關資料顯示,1991年5月23日,徐州地區陡降暴雨,劉集地下涵洞當年建成當年就發揮了巨大威力,排洪量達到220立方米/秒,保住數十萬畝莊稼免受損失。干部群眾拍手叫好:“徐洪河呀,徐洪河,你真是徐州人民的‘繁榮安康’之河啊!”
(作者系徐州市水利局辦公室原副主任)